一般来说德旺配资,叛徒都没有好下场,尤其是叛徒特工更是鲜有寿终正寝者,也有人说叛徒当了特务不一定会死,比如沈醉在《军统内幕》提到的十多个叛徒出身的教官,没有一个被“特科红队(也叫打狗队)”铲除。
那么多叛徒没有受到制裁,这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包括谢力公(后来当了保密局香港站站长)、余乐醒(沈醉的姐夫)、吴景中(就是《潜伏》里的吴敬中),在叛变的时候还不是特工,而是刚从莫斯科中山大学回来就赶上革命低潮的留学生。
沈醉在提到程一鸣(军统局行动处处长、保密局澳门站站长、情报局澳门组组长)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程是早年由中共派到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的,回国后已处革命低潮。当时南昌行营调查课课长邓文仪派人到上海专门接待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共产党员,让他们叛变后为他工作,起码按中校或上校任用。程就是这样叛变的。”
程一鸣是不是假叛变真潜伏,沈醉并不知情,咱们开头提到的“特科红队”,熟悉那段历史的读者诸君当然都十分了解,我们都十分尊敬和喜爱的陈赓大将,就曾经是特科成员,当年特科最有名的“叛徒”,就是特科重要干部。
1926年,陈赓和顾顺章都受党委派,前往莫斯科接受政治保卫和武装暴动方面的特训,归国后顾顺章成了“中央特科”的常务负责人兼第三科(行动科)科长,那时候陈赓就已经发现顾顺章不对劲了:“只要我们不死,准能见到顾顺章叛变的那一天。”
作为黄埔一期最优秀的学员之一,陈赓的目光敏锐超乎常人,而且他一向乐观豁达大度,跟战友的关系也极为密切,他能如此评价顾顺章,说明顾顺章当时腐化堕落已经到了一定程度。
熟悉“特科”历史的读者诸君当然知道,顾顺章在特科的职务比陈赓还高,当年我党的绝密档案实行“三套制”,就是每份文件一式三份,一份送共产国际代存,另两份送文件保管处分别保存,保管处在上海设立了两个档案库,其中一个档案库就是由顾顺章掌握德旺配资,连周总理和陈赓也不知道档案库的地点——这也是当年保密工作的需要。
顾顺章这个人不需要多做介绍,因为熟悉那段历史的人都知道此人的叛变差点改写了历史:如果顾顺章把他掌握的两万份绝密档案都一股脑交给徐恩曾,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顾顺章不把他掌握的两万份绝密档案交给徐恩曾,当然不是两线发现,而是待价而沽,当他开出的条件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起了报复之心:这些绝密文件,我宁肯烧掉也不给你!
沈醉在《军统内幕》一书中也提到了顾顺章:“我没有见过顾顺章,只听到过很多关于他的传说。他是被国民党中央党部党务调查科(中统前身)逮捕的。这个怕死的胆小鬼被捕之后,乞求保全狗命,立即表示只要不杀他,保证能够破坏设在上海的党中央组织和逮捕到数以百计的共产党员。许多省、市、县的地下组织遭到了破坏,不少文件被抄,二百多名共产党员先后被捕。”
沈醉不知道顾顺章是怎么死的,所以在回忆录中说错了,笔者不查阅《中国近代通史·第八卷》,也不知道顾顺章叛变前的地位居然那么高——究竟有多高,笔者怕说出来有麻烦,大家只要知道他在1927年的汉口“八七会议”上他与向忠发、澎湃等九人是“政治局委员”,而我们最尊敬的两位,则是“候补委员”,至于陈赓大将,当时连候补也不是。
全国政协回忆录专刊《纵横》2003年第三期刊发的回忆文章将顾顺章称为“党史上最危险的叛徒”:“1935年6月,顾顺章被秘密处死于苏州监狱,死况甚惨。据知情者透露,因顾顺章在特务中名气甚大,传说其不仅精通化装术、魔术,而且会催眠术,甚至‘土遁术’。为此,临刑前特务给顾穿了‘琵琶骨’,以镇其邪术,防其逃跑(负责执行枪决的特务名叫吕瑞京,行刑情况是他后来亲口说的)。顾顺章死时年约三十一岁。”
所谓“穿琵琶骨”,并不是有些人认为是用锁链穿透脖子底下那两根凸出的骨头,那两根叫锁骨,琵琶骨实际是肩胛骨,徐恩曾和手下的特务对顾顺章如此“照顾”,说怕他用“邪术”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顾顺章这家伙实在太卑鄙太讨厌,连顾顺章也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德旺配资,在顾顺章亲手毁掉自己的利用价值后,徐恩曾毫不客气地下了死手。
顾顺章激怒徐恩曾的事情不止一件,徐恩曾向老蒋汇报的是顾“不服从命令,企图另树一帜”,而且还组建了一支只听命于他的打手队伍,要暗杀陈立夫和徐恩曾,老蒋感到顾顺章已失去了利用价值,又对其试图组建“新某某党”的政治野心深恶痛绝,于是就点头同意对顾处以极刑。
也难怪老蒋和徐恩曾都厌恶顾顺章:一般的叛徒,叛变的原因不是贪生怕死,就是贪图荣华富贵,而顾顺章则是有政治野心,居然还想组建个“新某某党”从老蒋的锅里抢肉吃,这就是狗上锅台,难免主子要大光其火了。
顾顺章想培植自己的势力,就是依仗着他手上掌握的那两万份绝密档案——我们在谍战剧里经常看到,一份潜伏名单,就足以让很多方面殊死争夺了,比如《潜行者》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长范义亭搞了一个特工档案《忏悔录》,马天目和唐贤平、裴如海都要拼命抢夺——裴如海这个叛徒的名字很有意思,他似乎在《水浒传》中也出现过。
顾顺章掌握的那两万份绝地档案有多重要,读者诸君都能想象得到,全国政协《文史资料选辑》和《纵横》2009年第十二期都刊载了《中央特科地下档案库的毁灭》一文,文章对这些档案的重要性有过概括:“这个库保管的主要是红军长征以前的档案,其中有中共中央的文件、电报和向共产国际的报告;1928—1930年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和其他会议文件;中国共产党在白区和苏区的各级党政机关文件、红军和革命群众团体的文件……对于顾顺章掌管的地下档案库,周恩来曾派陈赓等人四处寻找,希望能够抢在顾顺章出卖之前挽救党的大批机密。如果这些文件落在敌人手里,对党的损害将是全面而深远的。”
陈赓此前的权限不如顾顺章高,所以并不知道这个档案库的具体地址,只听说是在上海郊区的某处。
陈赓大将的机智果敢,读者诸君都是了解的,就是在那那样困难和危险的情况下,他还是对顾顺章叛变前住的房子进行了秘密搜查,虽然没有发现地下档案库的线索,却发现了写有“顾令岳”收的一封信——“顾令岳”是顾顺章岳父张阿桃的代号,信的内容却是顾顺章预先写好的给老蒋的投降书。
这封信的发现,证实了顾顺章在被捕前就已经有了叛变之心,所以地下档案库的地址,他一定会严格保密,后来才知道,顾顺章放出风声说档案库隐藏在上海郊区农村,那是他向上级撒了谎,档案库实际就在上海虹口唐山路萧家公馆的马房(男佣住的地方)里,顾顺章的岳父张阿桃就是萧家男佣。
顾顺章把张阿桃安排在萧家,就是为了在马房内石板底下保存那两万份秘密档案:“当时顾顺章与张阿桃实行的是单线联系,因此这个档案库的地点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张阿桃被特科制裁后,档案库的秘密就只有顾顺章知道了。1931年10月间,顾顺章潜回上海,让一名曾经参与过档案库工作的亲信,将石板底下的秘密文件全部取出,用一个整夜将文件全部烧毁。”
全国政协刊物上发表的文章,权威性和真实性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读者诸君看了之后,肯定会有些疑问,比如顾顺章烧毁文件,特科是怎么知道的——这就是情报战线所不可细说的秘密了:当年别说徐恩曾、戴笠身边有地下党,就连老蒋的速记员也是,所以在周公和陈赓眼里,中统和军统就没有什么秘密,但谁告诉他们这些秘密,那就真是秘密了。
顾顺章野心破灭,疯狂地烧掉了两万份文件,虽然没有交给徐恩曾,避免了我党遭受更大损失,但那些文件被销毁,也产生了严重后果:那曾经是保存最全面、完整的秘密档案,有多少问题会搞不清楚?又有多少打入敌人内部的“风筝”会断线?顾顺章烧掉这两万份文件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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